Der Wal

明天又要起个大早蹬自行车了,略烦闷。两条腿还没完全歇过来呢。

德语课已经上了整整一周。周一到周五,九到十三点,颇有当年在歌德学院上 B1 直通班的架势。只不过目前来看家庭作业量和当年根本没有可比性——毕竟那时 450 学时学三级,现在 400 个学时专门用来学 B2。

两个老师按天轮流上课,一个是印度人 L,一个是斯洛伐克人 D。印度老师上课时气氛比较轻松但稍显混乱,斯洛伐克老师条理分明却自带强烈的、学霸特有的压迫感。两相比较,感觉还是回答问题都是按座位顺序来的课堂更让我开心。特别考虑到班上有个特别能说的伊朗人,在 L 的课堂上别人想说话简直得用抢的,他周五有事没来,L 竟然念叨了好几遍他怎么没来。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至少我是觉得第一个星期就开始这么明显地偏心不太好。嘛,不过总体来说也还是很不错的,并且毕竟人无完人,我也不应该这么快就对教师有意见。

两个老师都说从 B1 到 B2 的难度跨度是 A1—C2 之中最大的,可以说是分属两个不同的世界,想爬到 B2 级别需要大量的词汇扩充和阅读练习。我们课本后边也有常见的一些固定搭配某些介词的动词以及不规则变位的动词之类的汇总表,满满当当好几页,看过去直接眼前一黑。被吓到了,每天做完家庭作业都试着去记几行,但愿四个月之内能全部记住。又去买了一本小说,Der Wal und das Ende der Welt。是一本英文小说的译作,因为跑去向教过不少年德语的朋友 R 提问说 Er ist wieder da 适不适合作为现在的补充阅读读物(前几年买过一本发现啃不动,最后送人了),她说自己没读过,但如果作者本身是德国人,语言可能相对更难一些,可能从翻译的外国作品开始读比较好。昨晚试着啃了一下,颇有种当年啃 Harry Potter and the Order of the Phoenix 时那种“没有词典肯定就会当场暴毙”的那种感觉。决心用德德词典,结果遇见不认识的词常常去查时发现看不懂解释里的词,再去查解释里看不懂的词……这本约莫 64 开本尺寸、五百页出头的袖珍书,真不好说何年何月能读完;但能读完的话,别的不说,常见动词在 Präteritum 时态中的变位大概就不用额外去记了吧。

这一个星期,我都算是比较早到教室的。其中固然有前半个星期不熟悉路、特地留出一些缓冲时间,后半个星期熟悉路了之后自行车越骑越顺溜还经常遇到连续绿灯的原因,但更多地是因为时隔多年又开始上语言课了,内心欢欢喜喜,也就很罕见地动力十足了。

唯一的大问题是整天饿得要死。因为早起的缘故重新吃起了早餐,然而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一大顿,拿来填肚子的东西在七公里的路上就给蹬没了;书包里带的苹果干巧克力之类的课间零食顶多保持大脑不因为低电量自动关机,胃袋还是说空就空;从来没法在一点四十之前到家,到家时总是恨不得能薅过来一头牛活吞下去,却还得饿得蓝着眼开始做饭。刚去翻了一下以前在歌德学院学德语时的日志,发现当年开课一周后写的那篇有这么一句:“中午十二点半下课,回到学校也就差不多一点了,吃个饭回来往床上一倒,再睁眼就快该吃晚饭了。”哈哈,那时还能去食堂立马吃上饭,如今好不容易填饱肚子天就快黑了呢!

而回想在 Saarbrücken 上过短短几星期就没再去了的 B1 课程,我明显感觉到,这几年里,虽然没有特意去上课,我的德语还是从考试成绩单上的 B1 水平神奇地爬到了实际上的 B1 水平。好几个德国朋友说虽然从来听不到我说,但能感觉到我被动处理德语的能力还不错。这一个星期的课程没感到吃力,说不定他们并不只是在好话好听而已。

按照计划,这门课程明年三月 3 号结束,之后就是歌德学院的 B2 考试。而我之所以选择这门 Volkshochschule 开设的课程,最大的原因正是这门证书考试:我能找到的所有商业培训机构提供的受政府资助的课程,结业考试都只是 telc。不过两个老师都说,虽然歌德学院的证书比较硬没错,但考试也更硬核……没在怕啦,俺可是七年前就考过他家考试的人呢!

主要的不确定因素就在于疫情了。开课当天的防疫措施还只是各位坐在自己位子上时可以不戴口罩,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被通知措施收紧了,口罩需要一直戴着。从明天开始,德国就要进入目前暂定持续到月底的局部封锁状态。我手机上的 Corona-Warn 也显示在过去的十四天里,我已和两个确诊者有过低风险的接触。这门课还能正常开设多久,形势进一步恶化时是改为网课还是直接暂停,谁都不知道。我自己能不能一直健康地顺利去上课,我也不知道。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至少在目前,一切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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